寻找翻盘机会 面对2019年的成绩单,徐海瑛对《财经》记者直言,“我们不用讳言,过往五年的业绩在连续下降。所以短期的任务就是业绩的止跌回升,这是最急迫的事。” 混改结出的果实,没能立刻救起哈药的业绩。哈药股份在2019年的营业收入涨了9.35%,达到118.25亿元,但净利润较上年缩减83.88%,仅为5581.21万元。 多位投资人向《财经》记者提到,中国整个制药工业将不会再有高收入、高利润的时代,回归到大工业制造业的稀薄利润水平,无可避免。 手握1816个药品批文、77个保健品批文的哈药股份,看上去家底雄厚,但主营产品陈旧。 遭逢这样的时期,哈药面对的难题,也是中国老牌药企共同的。整个中国制药行业都是以仿制药为主,而仿制药盈利空间被环保、原料的上涨分摊了,而保健品又面临升级换代、与竞品拼价格,这些一年一年加重,好像温水煮青蛙。 与此同时,仿制药的游戏规则改变了。国家药监局2016年推进仿制药一致性评价,要求仿制药质量与原研药的药效达到一致,由此约5000家中国仿制药企进入淘汰赛。 新规出来三年后,直到2019年7月,哈药才公布了第一款通过一致性评价的药物蒙脱石散;11月,公布了第二款药盐酸二甲双胍片,但此时这个药品在中国已有9个生产厂家、10个品规通过了一致性评价审批。想大规模进入医院,未来需通过国家药品集中采购,可按照此前的惯例,集采最多一个药品品种选三家生产企业,可见哈药的这个品种后续的销路必得“过关斩将”。 哈药的这种“滞后”,令外界难免担忧。 仿制药是大多数中国药企的命门,即便是以创新药标榜的恒瑞医药的营收也有超过八成来自仿制药。老牌药企的一个出路是,若能提供全国乃至全球高水平的仿制药,做到高质量、低价格,仍有利可图。 吴清功对《财经》记者分析,老牌药企若能依靠生产工艺的提升,争取成为某个药品在全国的前三家制造商——一旦这个构想能实现,随着政策对中国近5000家制药企业市场空间的挤压,药品制造能力不过关、成本太高的企业逐渐退出市场,老牌药企提高市场占有率,也足以养活企业一段时间了。 哈药的乡亲——东北制药,资格更老,属于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制药业的“四大家族”之一,也有过濒临破产的时刻,2018年,东北制药混改,引入民营企业方大集团作为战略投资者。2019年,东北制药在原料药和制剂的部分,收入仍在增长。这显示出,若药物生产制造可以做到规模效应,优质优价,也可以铺开国内乃至海外市场。 除了入股GNC,哈药还试图在已有的品种中,找到最具潜力、能够快速上量的药品,称之为现有品种的“再定位”。2020年伊始,哈药旧日的两个高光保健品,新盖中盖牌高钙片、葡萄糖酸钙口服液又上市。 这仿佛是对昔日成功的“路径依赖”。不同的时代需要不同的保健品。物质匮乏、营养短缺的时代早已过去,这也是补钙补锌等传统产品难以匹配当下需求的原因。 吴清功认为,哈药应该提醒自己的是,这些产品在从前短缺,今天却是过剩的。如今想要把营销做好,不是不可能,而是得找到短缺的、消费者需要的产品;反之,如果没有研究好新的需求,想要昨日重现,很难。 被称为“哈药教父”的刘存周,在离开哈药后,曾在2004年现身于当时云南白药控股股东——云南医药集团有限公司的改制重组中,担任后者的董事,似乎找到了符合自己意趣的所在。混改后的云南白药,锚定药品和消费品,被业内认为定位清晰,云南白药牙膏等一系列消费品靠营销、广告拉升了市场,也准确找到了市场需求。 而哈药的市场定位,却逐渐面目模糊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