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报网北京6月14日电（南方日报报道）5年前，东莞出现一个叫“杏花村”的传销窝点，由9名陆续到莞的大学生组成。2009年12月5日，刚大学毕业的刘昌智被骗入窝点，12月9日被打死，尸弃珠江。近日，东莞中院一审宣判此案，大学生传销团伙如何打死大学生的细节得以披露。

新人不听话被打一天

24岁的刘昌智被牟振鑫骗入窝点，待了4天，拒不屈服，既不配合“表演节目”，也不妥协骗人，与“杏花村”的“家长”汪周武闹了几次矛盾后，B级经理刘焕星决定把他“送人”。

在传销组织内部，“表演节目”是每天必行活动，有唱红歌、激情演讲等，以达到对新人洗脑和增强“士气”的作用。传销人员等级实行A、B、C、D、E“五级三阶制”，A为最高“总裁”，B是“经理”，C为主任，D和E是业务员。

“送人”则是新人不听话，让其交出3800元加盟费准许离开，如果不肯交，团伙会采取恐吓威胁，动手打人至交钱为止。

2009年12月9日，不听话的刘昌智被打了一整天，一命呜呼。

据归案的传销团伙供述，“杏花村”只是其中一处窝点，除此还有“红日”、“唐朝”、“凌云”、“七剑”、“稻花香”和“雨花台”等，分布在东莞东城街道周围。

人是这样被打死的

12月9日早上7时许，牟振鑫打电话请示刘焕星“送人”，后者立即调集了“红日”“唐朝”等其他窝点的“主任”和“经理”吴小亮、杨坤和曲来江干活。

吴、杨、曲三人在新人房里对刘昌智百般威胁，要求缴3800元加盟费，牟振鑫和汪周武在客厅及活动室内用手机大声播放音乐掩饰哭声，中午其他新人午睡，音乐还一直播放。

刘昌智坚决不交钱，吴小亮打他的脸和头，用脚踹胸，打了十几分钟，刘的额头流血了，吴把他压倒在地。当刘想站起来时，杨、曲两人将其按住，继续殴打。

刘昌智同意向家人、朋友借钱，吴小亮随即离开。

14时许，杨、曲继续让刘昌智打电话筹钱。杨用脚踢刘的头、胸两处，刘昌智被迫交出600元。

18时许，刘昌智的一名朋友借了2000元，打入其银行卡，牟振鑫将钱尽数取出。

吴小亮返回“杏花村”，见仍筹不够钱，再次殴打刘昌智。这时，刘昌智动作变得迟缓，走路摇摇晃晃，吴小亮掏出一把水果刀在他面前晃了晃，又踢他的左肋。不一会儿，刘昌智眼睛闭上了，吴小亮掐他的人中，摸了摸心脏，发现还有微弱的心跳和呼吸。

19时许，焦波和李彦到了“杏花村”。焦波认为刘昌智装死，对着他的上半身踢了一脚，用冷水泼他脸，见没有动静，即与李彦离开。吴小亮见状，就对牟振鑫说，事情闹大了，让“经理”刘焕星来处理。

21时许，刘焕星到场后戴上白手套，翻看刘的眼睛，见没有反应，用手按压其胸部抢救，也未成功。刘焕星说，刘昌智已经被打死了。

警方展开大搜捕

刘昌智死后，吴小亮、杨坤、刘焕星、曲来江将房内一处床单撕成布条绑住尸体，用被单和床单包裹好装入绿色袋子。四人搭乘出租车前往广州，将刘的尸体抛入珠江。尸体20天后在广州市南河道上滘船厂被人发现。

据东莞中院的判决书显示，这张裹尸床单为凶案提供至关重要证据。尸体被四层包装物包裹，有三条长约2米的黄灰色布带绑住尸体，布带可拼接为床单一部分。第四层捆绑的是另一部分的床单，上有商家商标，另一侧有黑色“8-2-103-2”字样。

公安机关根据线索，找到床单的主人是四川省西某大学2005级能源与环境学院建设环境与设备工程专业学生李某姣。李在2009年也陷身传销，她供述了发生在“杏花村”里的情况。

公安机关随后展开大搜捕，团伙悉数归案，曲来江、吴小亮分别于2010年3月12日、3月25日在河南省兰考县公安局和河北省定州市公安局投案自首。

首犯判无期要上诉

近日，东莞中院一审认定这9名传销团伙分别犯故意伤害罪和组织、领导传销活动罪，数罪并罚，首犯之一的刘焕星被判处无期徒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，并处罚金人民币2万元。

29岁的刘焕星是山东省五莲县人，大学文化，2006年起到东莞从事传销，他是另外8名被告的上线，以他B级经理身份推测，他至少发展了65员传销人员。

主犯的吴小亮因自首等情节，被判有期徒刑16年。其余6犯分别被判14年至1年6个月不等。

东莞中院在判决书中称，吴小亮、杨坤、牟振鑫、于德山、曲来江、汪周武的家属已替上述被告人赔偿被害人家属部分损失；被告人焦波家属自愿向被害人家属补偿部分损失，这些表现在量刑时对被告人酌情从轻处罚。

记者从东莞中院了解到，目前被判无期的刘焕星和5年有期徒刑的何丹芬已提起上诉，刘昌智的家属未对判决结果表示异议。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