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地的“黄金端记餐室”在鸡肉做法上则没那么要求严苛,他们把鸡在香料中浸熟之后,并不以冰水激鸡皮,而是用温水,这样鸡肉更软滑,老少咸宜。 在入口之前一定要搭配新加坡独有的“哼哈二酱”为之祈福,这两样分别是黑豉油、辣椒酱。其中黑豉油有椰糖成分,入口甘甜;辣椒酱则由蒜蓉白醋鱼露调制而成。 唯有在入口时让鸡经由黑豉油和辣椒酱的轻抚,才能让鸡安然超度,普通鸡肉立马升级称为星马鸡,亡鸡魂归故里,口中香气长存。
“文东记”和“天天”的区别也主要是在香料和配酱上,熟鸡是载体,香料浸泡之后,“文东记”的鸡肉咀嚼起来略甘甜。 而“天天”的鸡肉尝起来就是突出一个“香”字,黑豉油似乎更为粘稠,沾上鸡肉就紧紧抱住。 照如此吃法,鸡已往生,rest in peace,但并不意味着鸡饭已经成型。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,面对如此picky的鸡,鸡肉必须要搭配万千粒同甘共苦过的鸡油饭。 正宗的鸡油饭,必须要用香料搭配鸡油,将生米炒香,再加入鸡汤、蒜蓉、干葱焖熟。 饭粒被鸡油包裹,散发浅浅光泽,香氲缭绕,入嘴是一抹余温,与舌尖湿度完美融合,若无鸡,也能生吞两碗。 如此鸡油饭,再辅以一口鸡肉,堪称绝配。 吃到这样的鸡油饭,身体感到一股别样的充盈。此时再小啜一口鸡骨冬瓜清汤,“你是无意穿堂风,偏偏引据惹山洪”大概就是说得这种感觉。 清汤去油去腻,世事轻繁,琐事无从去想。只叫我图思故人,空恨林良铭误我识鸡。
鸡饭分离是残忍的。但现在就我的考证看来,是对生活的妥协。 要看到最原始或是最正宗的鸡饭形态还要回到马六甲的鸡汤街,在那里,有几家出售鸡饭团的老字号:“古城鸡饭”、“和记”还有“中华茶室”。 “中华茶室”与“古城鸡饭”在饭团上都是比较软湿,而“和记鸡饭”略微干爽。蔡澜曾经光顾过“古城鸡饭”,画像就在饭店里挂着。不过当地人更喜欢“中华茶室”,这里的街坊味更甚。
我在漫长的海南鸡饭调研过程中发现,好吃的海南鸡饭都不在海南——悖论的核心依旧成立。 例如在香港,好吃的海南鸡饭多集中在尖沙咀,在这里海南鸡饭卖到成行成市,正宗一点的是尖沙咀的“好时沙爹”。 他们家的海南鸡是正宗的新加坡做法,鸡肉油饭蘸料例汤全有,鸡肉全部去骨,是我目前为止吃起来口感最爽滑的海南鸡饭。 尖沙咀海港城的“海南少爷”也是以油饭著名,他们家油饭自带香茅黄姜,甘香不腻,非常讲究。 我每吃一次海南鸡饭都会想起林良铭,想起他对于海南鸡饭的敷衍。他知道他本该是属于潮汕牛肉火锅的,但这条街已有太多潮汕人。 这成为他生命的悖论。 林良铭的海南鸡饭体现了他人生太多的问题,想必他也无数次在一碗又一碗的鸡饭中求索过。 他关于潮汕牛肉火锅的梦想,或许早就变成了一声叹息和一众走地鸡故去了。就好像罗大佑那首《亚细亚的孤儿》一样,“多少人在追寻那解不开的问题,多少人在深夜里叹息。” (原标题:从海南到新加坡 只为找到那只最好吃的鸡) 责编:一诺 解读新闻热点、呈现敏感事件、更多独家分析,尽在以下微信公号,扫描二维码免费阅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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