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了苦中苦却变成了人下人

作为该传销组织的“老总”，金某交代，给传销人员发放一些实物奖励，就是为了让他们吸引更多的人加入传销组织，以维持组织的巨大开销。“我们没有任何营利的项目，完全就是靠后来的人投入的钱，给上层的人分。”金某说。

和“成功者”穿金戴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，传销组织的成员生活都十分“简朴”，甚至可以说是简陋。“一天只吃两个馒头是常有的事。”吴明称，老成员告诉他，之所以过得这么惨，是因为大家都在创业，所以生活艰苦一些。“大家都这样，我也就深信‘吃得苦中苦，方为人上人’。”吴明说。在这次被抓后，吴明们才醒悟，苦中苦是吃了，自己却变成了人下人。

玄武分局预审办案民警张浩介绍，根据该组织传销规，人员分为业务员、组长、主任、经理和老总5个级别，最低级的业务员需要投入3800元，而一般的新加入者都会直接缴纳69800元，成为主任级别。每个加入者要拉到至少400人才可能把自己投入的本金赚回来，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
已经麻木到不愿去计算自己该拿多少

采访中，记者发现，最可怕的不是传销这一行为本身，而是该行为对人的心灵的毒害。南京玄武公安分局经侦大队大队长殷虎介绍，传销组织编制了一份极其复杂的返利计算体系，办案民警看到后都头大。而对于普通传销成员来说，这也是一笔永远算不清的糊涂账。

“按照他们的算法，我只要发展两个人，剩下的事情就是下面的两个人接着去发展下线，我只要躺在家里，一年半后就能获得1040万元。”来自河南的传销组织成员张庆说，之后的事情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，他完全弄不清楚该拿多少钱。

这种复杂的操作方法，最终给传销成员带来的是绝望和麻木。王娟做传销的时间够长了，而且级别也够高。但她交代，对于自己究竟能拿多少返利，也根本搞不清。“每次都是我的上线拿现金给我，她给多少，我就拿多少。”王娟说，干这么长时间，她早就不愿去算返利的数额，“就这样挨着，给多少是多少。”对王娟而言，这已经成了一种无奈而无望的生活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