猫鼠游戏时刻上演 躲避警方打击,频繁转移阵地,是蝶贝蕾传销网络最常见的手法。 “组织会把警察描述得特别坏,前来检查的协警被称为‘二狗子’。”康国强说。 康国强进入蝶贝蕾,赶上了一次大转移。大年初二,他们约200人聚集在天津泰亨大酒店吃年饭。当晚,他们收到转移通知,来了好几辆大巴,整体转移到河北廊坊一个农村。康国强所在的蝶贝蕾传销一支整体转移至廊坊。 在从“蝶贝蕾”逃出的李楠看来,传销组织一般会选择交通相对便利,且物价低廉的地方,运行成本低,新成员进入也会便利,但也利于逃跑。钱江当时所在的“家”就在静海区气象局对面。 在这里,猫鼠游戏,时刻都在上演。 钱江透露,领导们和当地的出租车司机、馒头店主、邻居都比较熟络,是否有过通风报信,不得而知。 “没有什么规律,是否躲避这些都由领导决定,躲避的频繁程度是根据这个‘家’的安全度有关。一般是带上全‘家’人的手机、充电宝、被褥出发。”钱江说。 在蝶贝蕾传销中待的一个多月时间里,钱江先后躲了四五次,基本是一周一次。时间长短不一,最短半天,最长七八天。 钱江介绍,如果走得急就打车,不着急就自己走。新人要抱两床被子和一个背包。一个双肩包,塞得满满的,背包里是“扛家”的衣服。 “起床,叠被子,带走。”2017年3月底,钱江的“领导”通知大家紧急转移,他们十多人藏到了离家数公里外的一片洼地,“步行小跑要一个小时。” 在康国强的印象里,“蝶贝蕾”有一套对付警察的话术。如果被警察逮到了,“领导”要求大家抱头蹲着,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扔地上,警察问话啥也不说。 多名“蝶贝蕾”前成员向北京时间透露,公安方面查处时,会将窝点值钱的物件带走、破坏碗具等。 2017年7月,天津警方抓获“蝶贝蕾”传销人员。图/"天津发布”官方微博 打击传销长效机制缺失 梳理近5年的法院判决文书发现,2015年前后,与蝶贝蕾有关的刑事案件骤增。 判决文书显示,2015年6月25日晚,五名蝶贝蕾传销人员在河北廊坊广阳区将被骗来的刘某打死。2016年7月4日,廊坊中院判处主犯徐宏亮有期徒刑15年。 2015年7月25日,为逃避公安机关打击,三名天津静海的蝶贝蕾传销人员带着受害人蔡某逃跑,其间蔡某跳入鱼塘溺亡。三名传销团伙成员被以非法拘禁罪各判刑1年半。 2014年11月6日,天津静海,被害人曹某在逃离“蝶贝蕾”窝点时摔成双侧跟骨骨折。该窝点负责人是“90后”安阳工学院计算机科学与信息工程学院学生曹慧芳,案发时只有21岁。2017年2月,曹慧芳被天津静海法院判处拘役4个月。 2017年7月,天津警方抓获蝶贝蕾传销高层人员7名、传销骨干25名,缴获、冻结赃款100余万元。警方称,此举成功将盘踞在静海的蝶贝蕾传销连根拔起。 其实,早在2006年6月,“蝶蓓蕾”传销组织就已被破获,涉案者50余万人,涉案金额20亿元之巨,犯罪嫌疑人遍布全国30多个城市,成为迄今为止中国破获的最大传销案。为何今年又卷土重现? 李旭解释说,大多数传销组织流动性大,经常在全国各地流窜,“蝶蓓蕾”主要驻扎在天津静海区一带,有时,窝点也搬到廊坊等地,短暂时间过后又“回流”到天津静海区。 “但静海区也就算个普通严重地区,并不是全国大多传销在聚集在静海,全国各地类似‘蝶蓓蕾’的传销到处都是。”李旭对北京时间记者表示,“更准确的说,京津冀才是传销重灾区。这跟地理位置有关,以首都为中心,工作机会多,外地人向往的多,先骗到北京,到了北京后,再告诉你坐大巴车去周边。” 李旭解释说,传销组织被打击过后,当地有关部门并没有建立打击传销的长效机制,在监管打击松懈的情况下,“蝶蓓蕾”传销又抬头“回流”到天津静海区。 (钱江、康国强、刘丽、黎强、李楠为化名) (原标题:害死李文星的传销怎么就消灭不了?天津传销窝点出逃者告诉你真相...) 责任编辑:佟佟 解读新闻热点、呈现敏感事件、更多独家分析,尽在以下微信公号,扫描二维码免费阅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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